星期五, 10月 06, 2006

撰文:愛你變成恨你

大抵天下間的分手案例中,有超過一半都是飲恨收場的,否則李蕙敏的
《你沒有好結果》便不會被人唱到跳線,成為分手情歌黃金經典。人人
分手時都有恨,只是程度有深淺,表現方法不同而已。 分手最大的痛楚,
不是被遺棄的可憐,而是在心頭縈繞不散,甚至可以伴你一生的恨。

恨這回事從來磨人。同居多年的朋友 B ,和同事兼男友最近經多番拉扯
後分手。 性格向來硬朗,樣子和性格動靜都有點像《女人唔易做》中的
鄧萃雯的朋友 B,歷來拍拖次次不長久,原因總離不開她身邊的男友覺得
她太硬淨,不是受不了她的強悍,就是轉投Cookies式少女的懷抱。反正
男人們覺得B分手後只要睡一覺便會沒事,不會像甜絲絲少女們全天候
小鳥依人,令他覺得自己是威風凜凜男子漢。

B學精了,和有點大男人的男友拍拖後,提醒自己要盡量溫柔做個真女人,
結果卻淪為比菲傭更聽話的 「say yes機器」。終於,兩年過去,男人以
行動告訴B已有第三者,但分手這句話,卻留給 B來說。B理智地希望挽回
關係,但男人卻把所有的罪名推到她身上。移情別戀不是因為自己不夠定力,
而是 B在這段關係中付出不夠多。B愈想了解,愈是查問,男人就變得
不可理喻,大動肝火。

B不明白,曾經甜蜜蜜的戀人,為何竟然可以「反轉豬肚」把她痛罵。
B恨他,在工作上處處與他作對,令他難做,在同事面前訴說男人的諸
般不是,希望為自己討回公道。她花盡力氣,希望男人身邊的人都覺得
他是衰人。她以為為愛情受傷,總是無比動聽,惹人憐惜。

過了一陣子,B 開始苦纏男人,甚至說想和他繼續保持性關係。她搞不清
楚自己的動機,是用性作為報復的手段,讓她繼續保持佔有 (雖然只是一刻)
的興奮,還是真的需要這個男人的溫存?她不知道。她恨他,恨他選了一個
比她樣子平庸的女孩當女友,恨他辜負了她兩年青春,恨自己為何會如此恨他,
為他浪費眼淚。她曾勸被拋棄的友人伊人當自強,認為恨一個人,其實就是恨
自己,跟自己作對。只是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總是另作別論。她不想自己再
恨他,但卻總是沒法。三個月後,她輾轉得知前男友被平庸女子拋棄,突然,
她覺得自己平靜了,心頭的恨一下子煙消雲散。

B 回到公司,覺得自己有如重獲新生,自信地向樣子老了十年的前男友兼同事
打了聲招呼,原荂A恨一個人,為她帶來的只有無盡的痛苦。她驀然想起,前幾
天看的電影《情獄》,恨丈夫恨了一生,不再說話的中年女人,知道當年的恨原
來只是一場誤會後,仍然平靜淡然,寫了一句「我從不後悔」的字條給女兒,
繼續飲恨。把一生的時間花在恨上,值得與否,原是個人選擇。